客人寫下點單需求。 西湖區委宣傳部供圖
(資料圖)
“香蕉燕麥拿鐵”，杭州“薇來可期”咖啡店里，幾乎每天都會前來的杭州市民陸女士在手寫板寫下了想要的咖啡。“這款我覺得最好喝，店里很安靜，咖啡量也很足，還有咖啡師的笑容太治愈了。”
多數時間，客人們聽到的是蒸奶的嘶嘶聲，咖啡器皿碰撞時發出的清脆聲響，和舒緩放松的輕音樂。這家位于杭州市西湖區翠苑街道的“無聲”咖啡店，自9月開業以來，為許多人帶來了“無聲勝有聲”的暖心故事。
用味蕾傳遞內心
早上10時許，“薇來可期”咖啡店里已坐了幾位客人，有的默默坐在角落，有的選擇了靠窗的位置，看著窗外的街景。沒有言語的交流，只是拿起手寫板寫下咖啡名，交換了眼神，輕輕點下頭，咖啡師就轉過身開始制作。
這家“薇來可期”是創始人薇薇開的第三家咖啡店，也是第一家開始聘用聾啞人做咖啡師的店，門口的向日葵燦爛耀眼。關于店里的“無聲咖啡師”，薇薇說是“機緣巧合”。
開業前夕，“薇來可期”合伙人、咖啡豆烘焙師肖師傅向薇薇推薦了自己的學生小北。靦腆而局促，是薇薇對這個“90后”大男孩的初印象。“內心有點想拒絕，擔心手語者的不便利會增加客人的負擔。”她坦言當時并不想拿一路向好的品牌冒險，“但我看到他的眼睛，他那種渴望，我猶豫了。”
在全職做咖啡店以前，薇薇在汽配行業工作多年，公司里專門有個車間讓各種殘障人士也能“正常工作”。閃入腦海的這段經歷最終讓薇薇給了小北一個機會。
店里還有另一名聾啞店員夏夏，和小北輪著值早晚班。對于他的到來，薇薇表示是在意料之外。“夏夏是通過招聘軟件找到我們這家店的，他線上和我溝通的時候沒有表露自己聾啞人的身份，直到后來面試，我才得知他是聽障人士。”盡管如此，薇薇也接受了夏夏的到來。好在，夏夏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。
熱、冷？堂食、打包？客人到店內點餐，就用手寫板交流，一個“OK”的手勢說明完成了一次點單；制作的咖啡不完美，就重新做，按照客人的要求做好；遇到線上外賣平臺無法溝通，就找薇薇幫忙……大多數事情，小北和夏夏都能自己解決。
就這樣，這家店開了兩個多月，就有了不少老顧客，周圍的住戶和在附近工作的人們都知道這家咖啡店，還有店里的兩位溫柔的“無聲咖啡師”。
“傳幫帶”：人生之路越走越寬
“他們不受外界干擾，比普通人更容易投入自己的世界，制作咖啡時會更專注與認真，”薇薇說，“特別是拉花這個過程，他們不僅能在堂食的杯子里拉出漂亮的咖啡拉花，在外賣的杯子里也能做得很好。”
剛開始的時候，店員們在工作中出現失誤不可避免，薇薇卻往往選擇“隱身”。“看到他們因點錯單感到愧疚，手忙腳亂與顧客溝通，我雖然心急卻也明白只有放手才能讓他們更快成長、真正自立。”
“他們在我眼里就是正常的大男孩。”聽說能力有缺陷，那就服務前置——薇薇在不同豆子的包裝上醒目標注產區、風味、烘焙度等信息，還添置了一塊電子手寫板，這也是店里唯一與“手語者”有關的“標識”。
薇薇在細微之處做出的讓步與改變，小北看在眼里，愈發地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。“我們掙錢真的很難，咖啡師算得上體面的工作。”從和小北的文字交流中，記者獲悉一個傳幫帶的手語者咖啡師小圈子正圍繞著這家店形成。“他帶朋友來學習，我全力支持，提供空間，組織培訓。”杭漂十余年的薇薇特別希望他們能把本領練好，有立足的一技之長。
如今，薇薇的咖啡店已基本交由店員們打理，從咖啡杯測、咖啡制作到點單、處理店面雜務，店員們“老帶新”互相幫助，一切井然有序。“除了告訴他們店內音樂和視頻的音量調整為多少合適，其他的事情由他們自己來做，并且都做得很棒。”對于店員們，薇薇一臉認可與驕傲。
更令人欣喜的是，除了不斷提升的技藝，兩名小伙子還主動關注起了咖啡以外的事情。小北很勤快，其他分店有需要立馬去幫忙；夏夏開始學著做產品設計，時不時來個好點子。更讓薇薇高興的是，這份職業讓他們更自信，小北甚至主動提出希望獨當一面，成為下一家分店的店長。
外面是下著陣雨的陰天，透過玻璃窗，可以看到屋內的溫馨一幕——客人們正興致勃勃地跟著小北學手語。
咖啡師制作咖啡。 西湖區委宣傳部供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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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擔憂沒有了，驚喜倒是接二連三，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光。”相處一段時間后，薇薇時常會有這樣的感動。
之前大雪天，一名執勤完的交警走進店里，抖落外套上的積雪，不停搓著手取暖。小北給薇薇發了張照片和消息：我看他實在太冷了，給他額外上了杯紅糖姜茶。“那時候我突然明白，為什么有人想看小北治愈的微笑，因為這種純粹而樸實的善意令人尤其溫暖。”薇薇說。
“咖啡小哥是聾啞男孩但手藝很贊，動作迅速，默默給我送超有愛小餅干、美味小吃。”“這家店的咖啡師是聾啞人，很機靈的小伙子，做事很細致，交流靠一塊手寫板，完全沒有問題。”……這些是“薇來可期”的顧客們對兩位咖啡師的褒獎。通過咖啡與真心，便能聽到愛的聲音。
“客人點單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倆聽不到聲音，有些客人一開始還覺得他們太高冷了。”薇薇說，“這就是一家普通的咖啡店，只不過和店員溝通需要手寫，僅此而已，我希望大家都用這樣的目光來看待。”
“‘薇來可期’是一扇窗口，我希望可以通過它讓大眾了解如何給予殘疾人真正的尊重與幫助，也能讓殘疾人學會如何與社會自如相處。”雖然開店的初衷并不以聾啞店員作為定位，但是在接觸了這些“無聲咖啡師”后，薇薇向更多聾啞人士敞開了大門，“我希望他們能同普通人一樣融入社會，現在看來小獲成功。”
在這小小的咖啡店，薇薇釋放著她對世界的善意和溫暖，讓那些受到打擊遭受挫折的人可以在這一隅天地取暖，“通過開店，我收獲了很多，朋友、感動，還有溫暖。有人說，總能在我這里找到治愈，其實我也從他們那里得到了治愈，愛是雙向奔赴的一種情感。”(錢晨菲 駱盈穎 馮晨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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